儿子,现在还帮着外人!我命苦,命苦啊!大儿子没了,小儿子又这般,我命苦啊!你这死鬼早就嫌我这村妇粗鄙,你去讨别家秀才女儿好了!”
李奎明的脸被她抓了好几道,十分狼狈。
禾衣这两年对公公的印象就是豁达儒雅的文人,说话有礼,对待家中人都很宽和,与婆母是很不一样的人,除此之外,他常年待在书院育人,确实见得少,也就没听他一口气说过这么多的话,还是为着自己说话,当下鼻子一酸,低头抹了下眼睛。
李奎明铁青着脸,到底要脸面,没有对周春兰刚才这一番话再多说什么,只低声道:“二郎染病,是我这个做父亲的疏忽了,你要骂就骂我,何苦为难禾娘?”
周春兰听罢就骂李奎明,都是乡下那污糟话,李奎明最后青着脸,捂着她的嘴将她拉了出去,也不管这儿还有个许玉荷了。
“禾娘,照顾好二郎,我与二郎他娘说会儿话。”
禾衣应声。
周春兰却挣扎着不肯走,拉开李奎明的手,又瞪着禾衣,道:“方才我听到了,那什么赵家,你赶紧去赵家给二郎求药!”
还不等她再多说,李奎明就将她拽走。
一旁的许玉荷看着周春兰被拖出去的场景,也是心有余悸,早前知道李齐光他娘是个粗鄙村妇,倒是没太大感觉,如今直面了,才让她暗自庆幸,庆幸她可从没想过进这李家,整日面对那般老虔婆,真是要疯的。
禾衣肿着一张脸,又到床边摸了摸李齐光的脸,依旧是那般冷冰冰的温度。
她让麦黄去把熬好的米油端来,小心喂着他又喝了一小碗,再是喂了他三分之一份人参,见他都吃进去了,稍稍放心些。
她又往里探了探被褥下垫着的棉垫,干的,这般昏迷的人,会有失禁的情况,得时刻看着。
如此做完,她去端了热水到屏风后梳洗一番,换了一身衣衫,重新挽了头发,又在脸上抹了脂粉掩盖那红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