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容往纱窗上看了一眼,昏黄的烛光中,映着一道薄薄的身影,他走到窗下,拿指在窗栏叩了叩。
“之前你说想去城外的青山寺给舅母祈福,明日我得闲,带你去可好?”
“不劳兄长费心,这几日身上乏累,不去了。”
“身上哪里不好?我叫大夫来看看。”
“不是什么病症。”
谢容从袖中掏出一物,搁于窗台:“去外城几日,闲来无事鼓捣了这个,你看看喜不喜欢。”一语毕,窗内仍没有动静:“你早点歇息,等身子好些我带你出府游玩。”
戴缨“嗯”着应下。
窗下之人离开,脚步声远去。
谢容走后,戴缨支开窗扇,将窗台上的东西拿到手里,是一个木雕“小人儿”,圆圆的脸,眼睛弯成新月,扎着两个鬟髻,一边结了一个缨穗。
儿时她的模样。
“阿缨,等我长大娶你,咱们永永远远好下去……”
孩提时天真的话语变了调性,“永远”二字也败了色。
他不愿见她,她便让人给他递信,求一封休书,那时他若让她走,换一个环境和心境,兴许她还能活。
可小厮带回的话却是:“你一妾室哪有什么休书?要么转赠要么发卖,无‘放妻’一说。”
接着小厮又道,“主子爷还说,姨娘安心待在谢府,莫要想些不相干的事情。”
他将她囚困,直到她郁郁而终才现身。
……
陆家先祖原是开国帝君的佐命之臣,权势较之平常仕宦不同,孰料,族中子弟一代不如一代,只知安享富贵。
在朝为官者多半无实权,致使偌大的钟鸣鼎食之家渐呈颓势。
直至这一任陆家家主,也就是陆婉儿之父,陆家才得以重振。
这位陆大人任大衍朝的枢密使一职,负责军事决策、统军调配,除皇帝以外的最高军事指挥官员。
私下人们尊称一声陆相或是枢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