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辆马车?”戴缨不解。
“是,算是小人的不情之请,大人病症未好完全,长安希望小娘子能与大人共乘,一路上看顾些。”
“随从里不是有贴身侍婢么?”她并不想同陆铭章共乘,那日从福兴楼出来,只那么一小段路,她险些坐不住从车内逃离。
行路本就颠簸,若是连车内都不能有一时半刻的松散,还要遵规守矩,岂不难受?
长安说道:“侍婢们若能规劝,大人的病也不会拖成这样。”
戴缨想说,既然侍婢不能规劝,我又有何德何能。
长安似是看出了她的想法,继续道:“论起来,戴小娘子算是阿郎的小辈,你的话……他多少还是顾着的。”
那日他可分明见识到这位戴小娘子惹怒了阿郎,关键是,事后人家仍好好的。
长安之后又补了一句,让戴缨不再推脱。
“戴小娘子也不想行程再度耽误罢。”
戴缨只好应下,她这是什么命,顾了小的还得顾大的,之后随着长安走到中间那辆马车前,踏着踩凳上了马车,进入车内,敛裙坐到侧面。
刚一坐定,马车缓缓动了。
低垂的余光中,她见陆铭章端坐,两手自然地搁在腿上,双腿微微分开,撑着衣摆。
正在走神之际,陆铭章的声音传来:“已让人修葺你所乘的那辆马车。”
声音低哑着,像是半透的上等纱织,相互摩挲出轻微的沙感。
她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应是长安找了个由头,说她的马车坏了,然后报知于陆铭章,他才点头让她同乘。
“是。”她应了一声。
在她的印象里,陆铭章是文人,有着文人的渊雅和内敛,宽大的袍衣下是清劲的身躯,不如武将魁伟,却是坚毅、强韧,像是兀立陡削的岩崖。
然而这会儿,他的神态间透着病中的弱气。
兴是刚才开口说了话,他的喉间起了不适,捂嘴闷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