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木的桌椅,嵌和田玉的屏风,戗金的漆盒,缂丝的挂画,点翠的盆景……还有些就连她也没见过的稀罕物什。
正看着,厅廊行来轻急的脚步声,不是一个人的,绵绵密密进到堂间。
戴缨站起身,往来人看去,正是严氏领着几名衣着鲜亮的丫头们走来,她仍是那张团圆脸,笑模笑样,只是比上一次见,身材清减了许多。
严氏走上前,拉着戴缨上下看了看,笑道:“哎呀——你这才是真真的稀客。”又道,“快坐,快坐。”
两人坐下了。
戴缨让归雁将手头的礼盒递上:“行程匆忙,一点小礼,夫人收下。”
严氏没有客气,让丫头收了。
“可是同你家夫君一起来的?”严氏问道。
“是,自打上次同夫人畅聊一番,心里就记着了,另一个家中变故,遂离了大衍,到罗扶这边寻个营生。”
人生地不熟,戴缨认识的唯有一个严氏,于是想着到她这里问一问有关京都方方面面的情况,总比她一个人在外摸瞎强。
若肯伸手帮一帮那是最好,若是不愿,她也不会全无收获。
严氏常年随夫在外行走,见识不短浅,待人接物有自己的一套道理,虽是个爽利性,却也并不好糊弄。
若是遇上心术奸邪之辈,一眼就能识穿,然,碰到谈得来的,又或是合眼缘的,她的好脾气从来不吝啬。
其实自严氏刚才见到戴缨,就看出来了,这位女东家同上一次全然不同。
首先是衣着扮相上。
大衍时,她穿的衣衫不论是面料还是款样,连那色泽皆是顶级,精致华贵却不过分张显,而现在一身看上去却是极为普通的衣料。
这位女东家以“家中变故”四个字轻飘飘地带过,应是碰到了大麻烦,于是抛开虚谈,切实地问她的打算。
“打算日后在罗扶定居还是只在此短暂停留?”
戴缨回想那晚陆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