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被一棵树给挡住,暂时看不到马洋了。
赵军也没着急,跟着往林子外走。可就在他要出林子的时候,赵军听到马洋大喊一声“爸”,那声音中带着急促、带着惊慌。
赵军听得一愣,一时间还以为老丈人出事了,连忙向树林外跑去。
出了桦树林,赵军就见前头不远处,马洋正跟马大富拉扯着。
也不知道马大富说了什么,反正就听马洋始终喊着“爸回家”。
此时的马大富,并不像寻死觅活的样子,他正跟本屯子的刘汉山在冰面上“作业佟友丰”呢。
这刘汉山是永安屯的,和永胜的刘仁山名字只差一个字。但人家刘仁山是生产场长,而他刘汉山是无业。
前年的时候,这刘汉山在杜春江楞场拉套子,这老小子跟杜春林走的近,他俩想扒王大龙战死的青狼三狗回家吃肉,险些被老徐炮给崩了。
去年刘汉山经过赵军介绍,在解忠楞场干了一冬天的活。如今冬运生产告一段落,刘汉山又没事了。
都在永安屯住着,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马大富跟刘汉山又没什么矛盾,俩人碰见了一起出来抠鱼也正常。
此时马大富、刘仁山就一个拿锹、一个拿镐,但受马洋影响,俩人都没继续抠冰。
赵军往前走,就感觉出了不对,因为马大富、刘仁山刨的是河泡子边缘处。那位置水浅,这季节虽然好刨,但却是刨不出来鱼的。
这时,赵军就听马洋嚷道:“爸,你刨那玩意干啥呢?恶臭的!”
一听马洋这话,赵军就知道马大富干啥呢。
东北四省地大物博、人口众多,而十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
就像方便面、龙葵这些东西,在东北竟然有几十种不同的叫法。
而且当一个东北人说“我们东北咋咋地”的时候,肯定会有另外的东北人跳出来说“我们才不那样呢”,或者说“你代表不了东北”啥的。
此时马大富和刘汉山刨的,是东北一种褒贬不一的食物——臭鱼。
老话说臭鱼烂虾,而东北的臭鱼是在特殊的环境下产生的。
东北被冰雪覆盖的时节长达五六个月,在这段时间里,冰封住了江河湖海。
这样,有些鱼就会因为缺氧死在水中。在低温的水里,有些死鱼尸体保存下来,并随着时间一长、气温升高,这些鱼的尸体会发酵、变臭。
当开江、开河的时候,这些鱼的尸体会飘在水面,人们将其捞回家,就是所谓的捡臭鱼。
这种臭鱼必须在刚开江、刚开河的时候捡,因为没与空气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