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括转过头,目光落在占三惨白的脸上,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的天气:“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再说了,人嘛,总要有第一次的。”
第一次背焚尸匠的尸体,第一次直面横死的怨气,第一次在这镜之渊里,用最纯粹的意志去拼命。
特殊站台,让自己安安稳稳的那才叫奇怪。
占三剩下的话全堵在了胸口,看着赵括那双清亮却深不见底的眼睛,突然觉得自己这把年纪,反倒不如一个新来的镇定。
他张了张嘴,最终只化作一声长叹,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
“你……你打算几时出发?”占三问道。
赵括抬眼看向屋顶的破洞,那里漏下的日光已经有些偏了“几时出发合适?”
占三闻言,走到屋子角落,蹲下身,捡起地上一根烧了半截的木炭,在地上写写画画。
他的手指粗糙,动作却意外地灵活,嘴里还念念有词,像是在算着什么。
赵括有些意外,没想到占三还有这本事。
他原以为请命人只懂背尸跑路,却不知还藏着算时辰的门道。
片刻后,占三停下动作,抬头看向赵括:“戌时一刻,是良辰。”
戌时一刻,换算成寻常时候,便是傍晚七点一刻。
这时候正是黄昏刚过,夜色初临,说早不早,说晚不晚。
可秋天的日头落得快,到了戌时一刻,天空早该被星斗铺满了。
赵括点了点头:“好,就戌时一刻。”
他没问为什么是这个时辰,也没问所谓的“良辰”到底好在哪里。
在这处处是诡异的镜之渊里,时辰好坏或许本就由不得人算,不过是给自己找个出发的由头罢了。
接下来的几个时辰,焚尸房里一片死寂。
占三去灶房烧了壶水,给赵括倒了碗温吞的水,却见赵括靠着墙根坐着,闭着眼像是在养神、
屋外风吹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