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回头看赵括,竖瞳里闪着微光:“记忆这东西,最是没用,又最是磨人。”
赵括低头沉思。
他始终觉得,人是唯心的。
人活着,世界便在,人死了,属于“我”的世界自然崩塌。
人快乐,世界就快乐,人悲伤,世界也就会跟着悲伤。
世界从来都以个人的意志为转移,除了你的喜怒哀乐,其他的存在都毫无意义,因为他们所能够干预的,不过也就是你的喜怒哀乐这些情绪罢了。
只不过通过各种各样的手段来达到这个目的。
可越是这样想,赵括心底的恐惧就越是清晰。
“你又怎么证实,曾经的自己是真实的呢?”赵括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像叹息。
真实,有时候是一种奢侈品。
他曾以为自己的文凭是真实的,可后来一次次碰壁告诉他不是的。
他曾以为自己与唐莹莹之间的命运是真实的,可后来知道这一切不过是唐莹莹主导的虚幻。
如果现在的父母是虚幻的,镜城是虚幻的,那记忆里的童年、那些在地铁世界挣扎的日夜,会不会也是某个伟大存在笔下的一段戏文。
自己存在吗?自己不存在吗?自己的世界会不会在某个时刻戛然而止,就像一本小说的尽头。
“为什么?”赵括突然抬头,看向猫猫。
猫猫歪了歪头:“什么为什么?”
“刚才那个冷笑话。”
猫猫晃了晃尾巴,尾巴翘得老高,一边走一边说:“因为人在无雨的时候,总是会笑。”
赵括愣了愣,随即失笑。
的确,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的。
他拍了拍床沿,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那扇通往客厅的门。
门后传来父母收拾碗筷的声音,温和得像泡在温水里的棉花。
他不是没想过用命运将这里的父母变成玩家,这样他们就可以进入地铁世界,就不再是镜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