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间萦绕着挥之不去的肉味和血腥味。

伙计们去收拾残局，他们会将混在一起的两脚羊一并下葬，也算是给他们一个安身之处。

“阿珠，你不害怕吗......呕......”

沈嘉敏吐得眼泪都出来了，她只见过沈嘉彦打猎，哪里见过这样血腥的场面。想到那些残肢断臂，睁得大大的眼睛，她胃里就一阵翻涌。

“等你习惯就好了，世道如此。”

陆珠面上怅然，她初次见到的时候也很害怕，可是她必须逼着自己习惯，因为这条路她要走无数遍。

“我从来不知道外面是这个样子的，京城明明很平静。”

沈嘉敏接受无能，她当然不会知道外面的世道有多乱，毕竟谁在意百姓的苦呢。

“其实出了京城就不平静了，只是那时你看不到。”

陆珠安抚着沈嘉敏，哪怕是京城脚底下也没好到哪里去，照样有人吃不饱穿不暖，家中的男丁还会被征召去上阵杀敌，过着没有明日的生活。

她原先也不知道，可是跟在陆贞身边后她才见识到民间有多苦，才明白陆贞为什么每年都会捐出去那么多银钱，否则陆家早就成为齐国首富了。

沈嘉敏没再说话，但她当晚就因为惊吓起了高热，一行人在边城停留了几日。

“阿敏，你若是不想去我这就派人送你回去，千万别勉强。”

等沈嘉敏稍稍好转后，陆珠担忧的说。

“不行，已经走到这里了，我必须要去。”

沈嘉敏面色苍白，但是神情坚定。

“我发现我已经拥有了很多东西，比大部分人都要幸运。若是连这点苦都不能吃，岂不是白活一场了。”

“我也想去看看大漠，想去看看西域，我不会给你们拖后腿的。”

“你想清楚了，一旦踏上大漠就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陆珠将药碗放下。

“我保证不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