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往床上一扔,“我还以为吃吃喝喝三十天很容易过去,现在才晓得小学老师说的度日如年到底啥滋味。”
“你们是小监狱,我们是大一点的监狱,都特么难受。我也纳闷了,那些常年跑海的是怎么熬过来的。”窗口那张脸又出现了,嘴里还叼着香烟。
“再坚持十天就解放了,回去一个三等功是逃不掉的。”窗口那人吐了一口烟,有些憧憬说,“这次如果能立功我就退伍回家,县里安排一个工作,然后娶个婆娘好好过日子。”
里面的人没说话,眼神从那几个爆炸装置上扫过,最后才喃喃自语,“能活着回去再说吧。”
他们每一个人出发前都签署了决心书,留下了遗嘱。当舱门被焊死的时候,他们就明白等待他们的只有两个结果。
沙阿人用气焊割开门,他们回去都是功臣,退伍后工作分配,家人福利都不是问题。
第二个结局就是外面的弟兄们全部死绝,他们启动爆炸装置,与船舱里的这些导弹和那些敌人一起葬身海底。
他们会被秘密追认为烈士,家里人也会因此得益,兄弟姊妹会分配工作,孩子老婆会得到公社安置。
鼻孔里面塞着纸团的人凑到窗口,张大嘴巴吸了几口他以为的新鲜空气,“艹,等我上岸了,我要去森林里面待几天,好好呼吸一下。”
窗口的人被他逗笑了,“做梦吧你。听说沙阿都是沙漠,张嘴就是一嘴的沙子。”
世界太大了,上面的人生活各有不同,感悟千差万别。
有人期望呼吸一口新鲜空气,有人希望被打断腿的战友能恢复原状,有人希望能吃一顿饱饭,有人希望遇到自己的爱情,有人希望老天能下雨湿润干涸已久的大地……
有人却在无病呻吟,追求着虚无缥缈的所谓人生真谛。
当李安然眼神不善看着桌子上的那本书时,古梦才知道自己的疏忽似乎闯了祸。
她手忙脚乱将那本陪伴她十几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