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借机说句醉话。”笑过之后,蔡伯喈却又忽然一声感慨。“如孔文举这般形状,我倒是稍懂一二,董卓乱前,我其实与他无二,只是觉的人生于世,空负才华,为何君王皆不用我,反而要用那些小人呢?于是平日牢骚不断,不过是想求一份任命而已……又没有贿赂求官,也没有卖友卖……卖旧求荣,稍显失态,也何必笑他呢?”
“不一样的。”皇甫嵩继续摇头不止。“都说臣子如美人,君主则如浪荡子,故文人皆有怨妇心,可怨妇与怨妇还是不一样的……当年灵帝朝时,蔡公虽有抱怨,却基本上能言之有物,谁还能说你当年那些谏言是错的吗?而孔文举呢,今日在铜雀台上失态倒也罢了,可在白日说的那些话,也就是燕公大度,换个人,说不定便会直接以乱群之名,一刀砍了祭旗!”
“不错。”魏松突然肃容出言。“若是那些年轻人经历的少,看不懂倒也罢了,我辈老朽,由治经乱,再由乱经治,难道还不知道这天下什么东西才是至贵之物吗?什么君主垂青,什么图雄争霸,什么官僚官制,什么经学道德,最后求得是什么?不就是能求天下各处,日日皆能如今日邺下一般安泰吗?凡数十载,经历多少战乱,才显今日之珍贵……孔文举前倨后恭,咱们不过一笑;但其人今日在阅兵时说什么奢态如此,南未必不能胜北,老夫确实是有些气愤的!”
“魏公说到点子上了。”不等蔡邕接口欲言,马腾又立即跟上,感慨一叹。“我当年在西凉那种地方,为何要举刀兵,不就是活不下去吗?若是能有今日之安泰,谁会起乱心?当日降服,是碍于燕公之兵强马壮,可却一直不懂燕公何以以一辽西匹夫兵强马壮至此,到了邺下,虽然还是说不出魏公口中那般大道理,却是已经心中醒悟透顶,便什么心思都绝了。”
言至此处,马腾可能觉得失言,便放下木牌在位中拱手团团作揖:“今日酒后半醉,暖风熏得人上头,说了几句心里话,诸位不要见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