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就没一件顺心事儿,沈梅清转身往内堂走,罗守娴连忙要起身跟上,她头也不回地说:
“你好好跪着,静静你那颗只顾着争名夺利的心。”
罗守娴于是又跪了回去。
窗外淅淅沥沥下着雨,润了桃花,浸了玉兰,细细密密打在芭蕉叶上。
位于维扬城外寻梅山上的璇华观香火并不旺,只是观主悯仁真人精通岐黄之术,常有维扬附近的深宅妇人坐在遮掩密实的轿子里上山求医。
寻梅山上多的自然是梅花,冬日里自山上西峰往下看去,香云化雪,柔粉净白密密相接,那时的寻梅山上游人如织,也有人来璇华观顺便参拜和小坐。
罗守娴的祖母沈梅清已经在寻梅山上住了快二十年,从罗守娴记事起,她的祖母就像是这璇玑守心堂里的第八尊神像似的,每日都在这地方打转儿。
祖母和她爹的关系颇有些怪异,明明是亲生母子,却生分到不肯相见,他爹只能每逢初一十五就把她送到山上来陪祖母,祖母对她说不上喜欢,却愿意教她、养她。
沈梅清自后堂喝了茶出来,就见自己的孙女儿双手合十跪在蒲团上,双眼微闭,神色依然。
“是玄女娘娘跟你说了什么好话?让你拜神还拜出了笑?”
“祖母,我就是突然想起小时候了,七岁那年我跟你告状说我爹只教哥哥不教我,您就拿出了极厚的一套书,说您来教我。”
沈梅清年近七旬,唯一能看出年岁的只有一头半白长发,让她与小她一旬有余的罗韩氏站在一处,她看着还要年轻几岁。
此时她双手抱在胸前倚着墙柱站着,嘴角挂着笑,若是有熟悉“罗庭晖”的人见了,就知道“罗当家”身上那股子洒脱劲儿是从哪儿学来的了。
“我教你的是史书,是千百年的道理,是更替兴衰之理,是人心幽微之术,你倒好,学了那么多,蠢到去吃苦。”
听到祖母的说话的语气里嗔大过于怒,罗守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