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烟灰缸里时，玻璃表面已经烫出焦痕。他反复摩挲着手机屏幕，通讯录里“老二”的名字被指腹蹭得发暗，像块揭不掉的疤。

落地钟敲了八下，他忽然想起去年中秋家宴上，老丈人用公筷给孙子夹菜时，眼皮都没抬过他递过去的茅台。指节捏得发白，终于按下拨号键。

电话一接通，杨成远便欣喜道：“老大，还没睡呢？我和玉华已经到市里了，今天就到了，正好明天不用赶了。”杨成远虽然老实巴交，但也是懂点人情世故的，为了想表达自己对大哥一家的重视，便告诉他自己已经到了。

听了这话杨成毅心头一紧，本来想让他们一家就别过来了，可是话到嘴边又憋了回去。他怎么能看不出老二的心思？这么多年，他受王淑珍的冷眼与轻视，与家里的穷亲戚越来越疏远，不敢有什么怨言，可是到了这个时候，老二对自己这么重视，他这个做老大的实在感到愧疚。都说长兄如父，他这个长兄，做的真的很差劲。

或许是憋屈的太厉害了，杨成毅真的想硬气一回，于是强颜欢笑说道：“那就好，也没别的事儿，我就是提醒一下。那个，那你和玉华早点休息吧。”

“好好好！”

挂了电话杨成毅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楼上，犹豫的走上去，紧接着就听到了卧室里面王淑珍愤怒争吵声……

同一时刻，酒店里，杨成远已经跟陈玉华争论到底随多少礼金了，陈玉华说随礼500，杨成远说随1000。随后杨成远想着给杨明再打个电话，提醒他明天早点过去，别失了礼数。

这会儿杨明正在送许婷和她爸妈回家，原本柳洪伟还要请杨明留下来打牌的，杨明果断的拒绝了，就他们那个玩法，迟早一天把自己玩进去。

许婷家里是一个老小区，当年分配的房子，到了地方之后，许婷爸妈就把杨明请到家里坐了一会儿，然后柳玉红就开始泡茶，杨明则是好奇的打量着许婷家里，瞥见墙上泛黄的“文明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