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水雾覆盖,她仰了仰脸,试图让泪珠被眼睛重新吸收。
自己这敏感的痛觉,在萨沙老师那里学习的时候也花了好几个星期去克服。
在镜头里很多时候可以痛却不可以有眼泪。
“恩姐,脖子少喷一点就好。”
安云熹吸了吸鼻子。
毕竟接来下其实还要保持一些伤痕的痕迹,但这个药的药效太好了。
李恩不赞同,但是安云熹在这样的事情上一向很坚持。
拍了一天的戏,又受伤了,安云熹脑袋已经昏昏沉沉,
她陷在柔软的被褥里闭上了眼睛,过了会儿,悉悉索索地把玩偶拖进了被窝里。
第二天的戏还是在这个幽暗的地下。
马赛克地砖被工作人员又仔细查了一遍,凸起的部分都磨平了。
安云熹吃完早饭给身上多喷了香水。
卧室里药水味儿还挺重的,连带着衣服上也难免沾染很多药味。
米娜夫人叮嘱化妆师避开安云熹伤口的地方。
安云熹穿着破旧的修女服在生锈的铁门后的地下室里原地趴好,在镜头推进开机前酝酿着情绪。
地下室粗糙的地面潮湿不已,贴近能闻到很重的腥味儿。
昏暗的视野里带着若有若无的血腥气,身下坚硬冷湿的触感让人不自觉地想蜷缩起来。
被关在地下室的alice在断水断粮后被遭到责骂的修女当成了泄愤工具。
明明都在苦难里,战火笼罩在所有人的心头,不知道哪一天这座废弃的修道院就会变成炮火的目的地。
明明穿着修女服的修女在其他人面前是那样的懦弱,但此刻,她的所有懦弱在面对更弱小的alice时都变成了暴力。
alice瘫坐在地上,脸上已经迅速红肿起来。
方才被狠狠揪住的头发凌乱不已,她的头向后抵着硌人的墙面。
须臾,她缓缓倒下,趴在地上紧紧蜷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