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静,我坐在小船里,飘啊飘啊。
突然,一个浪打过来,我的船翻了。
这时,有一只手伸过来,我抬头一看,是你项琰,然后梦就醒了。
说完,许尽欢自嘲一笑,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
项琰看着他颓然倒进摇椅里的样子,只觉得心口被狠狠拧了一下,绞痛得厉害。
她终于明白,大姨曾经对她说过的一句话——
那些解开别人心结的人,内心都是死结。
其实这些年,她一直好奇什么样的爹娘,才能养出许尽欢这样的人来。
有一次酒喝多了,她实在忍不住就问他。
“许尽欢,你常说人有两张皮,一张在外,给别人看,一张在里,给自己看,我的内里,你都看到了,你的内里,我也想看到。”
“劝你最好不要。”
“为什么?”
“因为……”
他拖着长长的调子,口气很不正经:“你一旦看到,我会永远地长在你的心里,生生死死。”
“滚——”
他哈哈大笑,笑得肆意而狂妄,像一个占了女人便宜的登徒子。
然而项琰此刻再细细回忆,才发现那肆意狂妄的背后,是一个渴望被救赎的,胆小的,战战兢兢的灵魂。
项琰起身,走到他面前。
按道理,她不应该笑。
但此刻,她却眯着眼睛笑了。
“在你开口之前,我就在心里琢磨呢,今天天上的一轮圆月,应该能安慰到你,不曾想……”
她摇摇头,然后伸出手。
“许尽欢,来,抓住我,我救你上来。”
……
这一夜,项琰没有睡。
她捏着一把锉刀,在灯下刻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一早,她穿过暗道,走到另一边的宅子,推开许尽欢的房门,将印章放在他的枕边,又走暗道回去了。
那新刻的“尽欢而散”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