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张扭曲的鬼脸。
犬吠声从巷子深处传来,一声比一声凄厉。
周正国忽然抓住老张的胳膊,手电筒的光圈猛地定在墙上——14号的蓝底白字牌牌歪斜着挂在剥落的墙皮间,铁钉上缠着半截褪色的红布条,不知是哪家孩子过年时系的许愿绳。
院子的房门紧闭着着,门缝里漏出的檀香混着烧纸的焦糊味,在闷热的空气里格外刺鼻。
“那边好像有动静。”
通讯兵压低声音,步话机的天线在他肩头微微颤动。
周正国顺着他示意的方向望去,不远处老虎窗的窗帘无风自动,隐约可见窗帘后晃动的黑影,不知道是听见动静看热闹的,还是堤防来小偷的。
他做了个手势,队员们立即约定的位置散开,防弹衣摩擦的沙沙声与犬吠声交织在一起。
老张将破门锤抵在腰间,后槽牙咬得发酸。
他亲眼见过蔡丛升的照片,看起来文文弱弱的书生模样,怎么也让人联想不到这是个出卖国家机密的叛徒。
这么多年,可以说见过形形色色的魑魅魍魉,好好的一个钢厂行政干部,不说前途无量,但也不会缺衣少食,何必走上这条不归路。
此刻他盯着虚掩的雕花门,突然想起许乐曾破开过的藏匿的保险柜,保险柜里整整齐齐码着的,也是各式记录着重要文件。
“准备!”
周正国的声音像绷紧的弓弦。
老张深吸一口气,抡起破门锤的瞬间,隔壁拐弯抹角的巷子里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所有人的枪口瞬间转向声源,却见是个手里拎着搪瓷痰盂的老太太,白发凌乱地贴在额角,看着全副武装的几人,吓得踉跄倒退了两步,手中的痰盂掉落在了地面,发出了叮铃当啷的声响。
“后生,你们这是?”
周正国瞳孔骤缩,这番动静着实不小,不知道有没有惊动大杂院里的蔡丛升,也没心思和功夫去回答老太太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