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一次提醒卢嗣初,他才是知府。
这种感觉当真是好极了。
“好、好极了。”卢嗣初气极反笑,“但你可不要忘了,事态严重之时,巡抚有权代府官决断。蒋至明,你难道觉得天花疫还不够严重吗?”
蒋至明垂着眼皮:“自是严重。”
可天花再严重,结果是什么?
不过也是一死,虽说横竖都是一死,可
他轻抚着发烫的脸颊,垂眸问道卢嗣初:“两条街巷,上千百姓,无论染疫与否,都会无差别被屠,这对未染疫的百姓来说,何其不公?”
“公正?”卢嗣初一声嗤笑,“如今你倒与本官谈起公正来了?为官之人,只谈形势,何谈公正?若此二巷之人不除,倒时整个府城之人尽数染疫,你来担责?”
蒋至明一听,只觉可笑。
他反问道:“难道你下令府兵屠巷,就不是我担责了吗?谁人不知,在你卢嗣初手下办事,就别想落个好名声!”
坏事全安他们头上,名声功绩只卢嗣初一人得。
这世间哪有此等买卖!
卢嗣初今日数不清被他忤逆了多少次,此时竟对他的不敬有些免疫起来。
只听他说:“那你蒋至明倒是说说看,此时疫病初起,若不用狠厉手段控制传染,你当如何?往后府城其余百姓染疫,状况一发不可收拾,你又当如何?”
蒋至明看着他,默不作声。
他这人其实真没什么手段,也不是何等聪慧之辈。
此时只不过是不想百姓含冤而死,靠着一腔怒火与卢嗣初叫板而已。至于往后当如何
他没有想,也不敢想。
正如卢嗣初所言,天花不可治,好像除了屠尽可能染病的百姓,也就只有关起府门,一同等死了。
“本官还当你多能耐。”卢嗣初冷笑,“死一个与死一窝的道理,竟还要本官教你。”
“烦请大人不要再说了!”蒋至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