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花在大周人手中,能织出柔软衣裳,他们却不行。
一封又一封的国书,被鸿胪寺官员情感充沛地念了出来。
一箱又一箱的珍贵贺礼,被流水一般的宫人抬了下去。
但这些外邦国想讨要的两样东西,天子从头到尾没松过口。
有心的大臣发现,天子和太后看这些贺礼的眼神,都轻飘飘的,好似丝毫不在意一般。
直到大食国的蓝眼睛使者送完贺礼,问了一句话。
——“皇帝陛下,贵国的神大人在哪?”
“哐当——”
有人碰倒了酒盏,宫人立即上前收拾。
天子面色不显,百官神色不一,眼眸深处皆露出一丝好奇。
对啊,他们也好奇。
说好要来参宴的沈大人,到底在哪?
架起架势,要强势回归朝堂的永宁伯,又在哪?
搞垮了宁顺佑和卢嗣初的永宁伯长孙余九思,又在哪?
还有人在心中唱起了衰——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同安书肆一事,他们亦有耳闻。
虽不知这次吹的是哪股歪风,但沈筝这人,确确实实是被吹跑了。
民间封的第一女官如何?
与余家交好如何?
得陛下赏识如何?
人怕出名猪怕壮,说不定就是有命造,没命享
天子将百官神情尽收眼中。
季本昌与岳震川对视一眼,暗道不好——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天子本就限了梁复、沈行简与卫阙参宴,就是怕不长眼的人开口问询。
可谁料,问话之人根本不是大周百官,竟是外邦使者?
这可如何是好!
这又要如何回答!
季本昌眼睛直抽抽,一直给鸿胪寺官员使眼色。
鸿胪寺官员不敢看天子神情,低声对大食使者说着什么。
大食使者听后,眉头微锁,在他下一次开口之前,鸿胪寺官员左右上前,想直接将人架走。
天子抬起了手。
问道:“我大周官员众多,姓沈的大人亦有几位,你问的沈大人,是谁?”
“女子。”大食使者长得直,说话也直:“大周女子抖在谈论,有一位神大人,是女官,很厉害,也要来上京。”
鸿胪寺官员实在听不下去了,闭了闭眼提醒道:“兰祈叶护,是‘沈’,沈大人,不是神大人......”
大食使者点点头,看向天子:“沈大人。”
天子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是听百姓谈论的?”
大食使者又点头,“入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