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看去,倒也看顺眼了。
总归心眼子不坏。
但有一点,他特别不喜欢。
他余时章早年,阅了那么些年科举会试卷,说是全大周行走的答卷“活范本”也不为过,可那庄泉也却不来问他一句,反而是追着嘉德伯那个假把式屁股后头跑。
这让余时章心头不舒畅,毕竟这事儿落在嘉德伯眼中,就是他余时章不会教导小辈,反倒让小辈生了异心,另捧他人。
那嘴脸,余时章一想到,心头就又堵又想吐。
“那臭小子又跑哪儿去了?”他看了一眼厅门口,依旧没看到庄泉也身影。
余南姝赶紧端着茶过去,“祖父消消气。庄泉也今儿个被沈姐姐狠狠治了一番,眼下不知在哪哭鼻子呢。”
她这表哥,从小到大的,最爱哭。
小时候吃撑了哭,饿了也哭,尿裤子了哭,想拉屎也哭。
见不到庄知韫哭,但见到余正青和余时章又要哭,总归是个不省心的。
长大了会好点,要面子了,不当着众人面哭了,但一有点事儿,还是会偷偷躲着哭鼻子。
别问她余南姝怎么知道。
她在树上撞见过两次,但她不敢吱声,害怕庄泉也下次不来这地儿哭了,以后她便没乐子瞧了。
“小也子被治了?”余时章看向沈筝的眼神充满赞扬。
沈筝嘴角微抽。
谁家长辈叫晚辈小“某”子?认识的知道这是永宁伯府,不认识的,还以为误入皇宫了呢。
余南姝并未刻意压低声音,甚至还添油加醋,说沈筝如何如何勇猛,提笔不过一瞬,便将困扰国子监多时的试题解了出来。
最后她才说:“庄泉也找他老师去了。”
余时章从鼻子里嗤了一声。
庄泉也拜的那位老师,还是嘉德伯的门生。
那人过了春闱,却没过殿选,只得了个贡士功名,完了嘴上叫着怀才不遇、志在青云,实际上你问他——往后还去不去参加殿试?
他说“不去了”。
实际是“不敢了”。
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余时章想,庄泉也拜师他拦不住,也不想拦,可若庄泉也被那头养歪了,他还是可以将人踢出伯府去的。
听说庄泉也带着沈筝的答卷去寻人,他心情大好,即使是午间,都独自用了半壶酒。
李时源下午还得给伯夫人看诊,没法陪他。
永宁伯府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只要不喷饭菜和口水,人人都有发言的权利。
席间,沈筝谈及卢嗣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