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筝:“......您记性好。”
“那什么。”季本昌突然对胖管事说道:“车夫识路,你若非要同行,便坐车板来,莫要在前头领着跑。”
胖管事略显迟疑,但车夫已拉停了马车。
他吭哧吭哧爬了上来,坐姿僵硬又局促。
直到季本昌问他:“今年豆子如何?”
胖管事猜他是户部的大官,说不定......还是侍郎大人什么的?
一下子,他变得更局促了,缩着脚答道:“回大人话,今年的五月黄没遭病,但是遭了豆荚螟,有一些豆荚被啃食了,小人便带人用手捉虫......日日捉,如今已好了许多。”
沈筝一边听着,一边微微点头。
五月黄,是豆子的名称,意味五月就可以收了。
而他口中的“豆荚螟”,是一种专吃豆子的害虫。
这虫坏得很,不仅蛀蚀豆子,还会把粑粑拉在豆荚里面,这粑粑毒得很,豆荚很快就会霉烂。
所以曲老农师才说,坏豆子吃不完。
沈筝想着,多嘴问了一句:“你们除了捉虫,还有何防治豆荚螟之法?”
胖管事微愣,看了一眼季本昌后才答:“回姑娘话,我们用草木灰兑水后,洒在豆株上,有效,但......豆荚螟依旧顽强。”
沈筝点点头,不再开口。
马车一路往里,无数豆株在沈筝视野中倒退,她转头看向两侧田地。
田坎纵横交错,头戴斗笠的农户们正弯腰捉虫,马车过时,又引得他们好奇抬眸。
一盏茶的功夫后,车夫勒停马车,他们到了嘉禾圃的小庄子处,也是圃上的“权利核心”。
庄子说大不大,厢房不少,还有数间粮仓,不过眼下正是青黄不接之时,粮仓都没无存粮,此时正仓门大开在敞风。
庄子中央有一口水井,被粗壮古树庇佑在下,沈筝下车后,自行打了一桶水,用瓢舀在手中,糙糙洗了把脸。
季本昌有样学样,跟着过来洗了把脸,乐呵呵问她:“小沈,那治豆荚螟的法子......”
沈筝无奈一笑,“什么都逃不过您眼睛,您待下官仔细想想先。”
二人去了庄门口,直到这时,曲老农师才唤住胖管事道:“申管事,你来。”
申管事刚过来,便听:“这位,是我户部尚书季大人,这位,是同安县令、工部检校沈大人,二位大人今日前来......”
“噗通——”
申管事膝盖一软,直直跪了下去。
“小人申启,见过二位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