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里头,恰恰就数这些看似威风八面的文官最不值钱。
她尚且如此,其余几位道行浅薄的清倌儿,就更是瞧不出新鲜花样了。
只是这些女子,都没有察觉到当那名男人进入茶室后,击远将军韩国磐和他那位袍泽的脸色已经发白了,后者正要狼狈起身行礼,却被韩国磐一把攥紧,扯回原位,死死按住。
只见那不速之客一边伸手向下虚按,一边笑眯眯说道:“我与陈公子是忘年交,不曾想在这婵娟上偶遇,方才酒没能蹭着喝,这茶可是不能再错过了。”
黏在洪先生身旁的那位清倌儿,掩嘴娇笑,有些忍俊不禁,眼前这家伙也太不把自己当客人了,架子大,口气也大。
原本正在谈笑风生的安阳郡主,如鼠见猫,顿时被打回原形,病恹恹地弯腰去拿茶杯。
朱鸿赢自然而然坐在女儿身边,不露痕迹地斜瞥了她一眼。
朱真婴眼观鼻鼻观心,正襟危坐,举杯喝着茶水,就是不肯放下杯子,一杯茶,给她喝出了一大缸水的意味。
一直亲手负责煮茶的南雁,是最早感受到异样氛围的聪明人,不过她也只是感到一些奇怪,并未深思。
她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一位藩王,一位郡主,正坐在她身边悠悠然喝茶。
韩国磐小心翼翼望向陈青牛,眼神询问自己大不敬的按兵不动,是否适宜。
陈青牛点了点头。
藩王朱鸿赢这趟临时起意的下楼喝茶,属于真正的白龙鱼服,这么多年来,衣蟒腰玉的男人,对于那种看似热闹的众星拱月,大概也是厌烦已久,难得耳根清静,肯定不希望韩国磐揭穿身份,也亏得这位击远将军机巧识趣,若是像袍泽一般憨厚耿直,注定大煞风景。
喝茶闲聊,天南地北,无所顾忌,不亦快哉。
多是朱真婴和那位洪先生唇枪舌战,后者隐约有清谈名家的大家风范,面对安阳郡主这位儒家圣人的得意弟子,仍是不落下风,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