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三只紫檀木匣,放在书案上,郑而重之的一一打开。
三只木匣内各放着一卷雪白宣纸,一枝狼豪小楷,及一方玉印。紫阳真人取出匣中宣纸,一一摊开,略略沉吟后,用小楷笔蘸饱了墨,在其中两张宣纸上刷刷刷各书就数行字,然后盖上玉印,便将两张纸分别投回原本盛放的紫檀木匣内。纸柬入匣刹那,木匣中便猛然窜起尺许高、明晃晃的真火,真火熄灭后,木匣中空空如也,不见半点灰尘。
而在夜出长安的车队中,有两人正取出袖中白巾拭汗。即是逃难,车队便行得甚急,虽然车厢装饰普通甚不起眼,但是驾车的马却是千里挑一的良驹,没行多少时候,已离开长安十里。尽管尚是冬夜,寒风凛冽,快步奔行的仆役、禁军士卒也都走得满头是汗。这两人虽然颇有身份,各自得了一匹驽马骑乘,可也是额头汗下,混着满面灰尘,看上去十分狼狈,因此擦擦脸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举动。
白巾在面前晃过,上面忽然浮起数行龙飞凤舞的小字。两人看得明白后,小字便即隐去,这方白巾就成了普普通通的一方布巾,沾满了汗水灰尘,又收于袖中。这两人其实相距不远,旁的人没有发觉什么异常,他们互相之间却是看到了对方的动作。于是两人略有诧异而又意味深长地互望一眼,即各自转过头去,全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已过中夜,紫阳真人对着那第三张宣纸,狼豪小楷几次提起,又再放下。沉吟之间,足是两个时辰过去,才缓缓落笔。这张宣纸上才书了寥寥十余字,字字都仿佛重于千钧。紫阳真人似仍不放心,又反复颂读,细细思索,如是再过半个时辰,方才收笔落印,玉印在宣纸上留下一个鲜红印鉴后,便化青烟而去。直至明月西下,紫阳真人才下定了决心,将纸笔一并投入最后一个紫檀木匣中。看着木匣中升腾而起的真火,紫阳真人双眉紧锁,只觉双肩之上,又压了一块千斤巨石。
长安外的车队中,一个人忽然从梦中惊醒,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