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还是一件很尴尬的事情。
良久无人出声,袁绍只能拿出最终方案,叹道:“待过了今夜,留下来殿后的人可归降朝廷,并非叛主,而是吾所允许。”
不少人露出意动之色,只是难以下定决心。殿后说起来挺容易,但毕竟没有跟着袁绍继续南逃安全,再说了,要阻拦汉军一夜,又要伏击,恐怕会结下大仇,这时候归顺,汉军当真会毫无芥蒂的接纳?
许攸叹了口气,起身拱手道:“明公,便由吾留下来吧,虱子多了不怕痒,吾本就是朝廷必杀名单的一员,再得罪狠些,也无甚影响。迟早都是一死,早晚没有区别。”
袁绍心里狠狠一抽,他和许攸的关系,从刘辩死后,便如同异体同心一般。当他决意为许攸遮掩弑君逆行的时候,他便成了和许攸在一条线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而此时许攸决意留下,对于袁绍来说,不啻于自斩臂膀,自挖腹心。
方才陷入纠结的一群人也暗暗吐了口气,有人顶上去,自然是皆大欢喜。
袁绍也不回应,只是静静看着许攸,两人对视良久,袁绍开口道:“既如此,那便由许从事总领五千兵马断后,粮草辎重一律按最高规格给你留下,务必……要活下去。”
“诺!”
……
日落天暗,漆黑的夜幕笼罩了这片大地,安静的大营似乎一如既往,没有发生变化,只是凑近些看,才能看到借着夜色掩护,袁绍大军已经开始撤退,而不远处的伊阙关依然安静,似乎并没有什么动静。
灯火通明的中军主帐,袁绍已经带着自己的幕僚团和高级将领们离去,只剩许攸领着一班中级军官在此。默默地站了一会儿,许攸大步行至主位,就在袁绍的主座上一掀衣襟,当着许多人的面安之若素地坐了下来。
“呵,原来是这般感觉吗?倒与下面没什么区别。”自嘲地笑了笑,许攸呵呵自语道:“自北及南,如丧家之犬,却又自诩名士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