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全家一样,对我咬牙切齿,恨之入骨?难道我活着……真会妨碍他们的清平世界?我活着……真令世人如此不痛快?殊不知,两个月前他们还将我视为忠肝义胆的英雄。为何转眼间……一切都变了?最令我哭笑不得的是,那些称赞我的人和诋毁我的人,根本是一群人,而他们……十之八九未曾见过我,更谈不上认识我、了解我。夸也好、骂也罢,统统是道听途说,人云亦云。难道世上真有三人成虎,众口铄金的歪理?唉!世道人心,我实在捉摸不透……”
听着柳寻衣不知是自嘲还是牢骚的一席话,唐阿富不禁回忆起自己的不幸童年。
当年,唐家惨遭灭门,他被沈东善用花言巧语骗走万贯家财,又被喂毒后扫地出门,也曾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因此,被天下人背叛的滋味,他尝过。遭尽嫌弃与白眼的日子,他也经历过。
或是出于昔日的情谊,或是出于噩运的共鸣,本欲先发制人的唐阿富再一次陷入纠结。踌躇良久,他握剑的手缓缓松开,终究没有对柳寻衣发动偷袭。
与此同时,一直背对着唐阿富的柳寻衣嘴角扬起一丝欣慰的笑容,缩在袖中的左手微微并拢,夹在指间的三颗石子瞬间被他捏成齑粉,悄无声息地散落在荒草泥沙之中。
“其实,洵溱已将天袁客栈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我。”言至于此,柳寻衣举起酒壶,“咕咚咕咚”痛饮几口,而后拂袖一抹嘴角,不阴不阳地说道,“此事我也问过潘姑娘,她的回忆与你所述大同小异,当日出现在天袁客栈的人正是姬侯、扶隐。料想,打昏潘姑娘以及在酒菜中投毒的人……就是他们。”
“是又如何?”唐阿富的眼睛微微眯起,语气如溪中之水平淡无奇。
“姬侯、扶隐本是桃花剑岛的元老,可宇文修死后他们非但不知重振旗鼓,报仇雪恨,反而树倒猢狲散,率众另谋靠山,转投金复羽麾下卖命。我猜他二人骨子里就是趋炎附势的小人,助纣为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