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
“黔驴兄,雪夜凄冷,我与陆先生今日烹茶赏雪,正欲回县,不妨一道吧?”
陆川此刻虽是心中糟透,但也晓得僵在这里全无用处,眼下得赶紧回去另寻他法破局,也便没有责怪黔驴,招呼黔驴跟上。
他确实没脸责怪黔驴。
今日若非是他中了对方的调虎离山之计,朱白玉断然不可能逃出生天。
朱白玉能从行王山活着离开,他与黔驴都有责任,而且他的责任居多。
待得众人顶着愈来愈大的雪风默默接近县城北的大门口时,只见远处门外道旁站着一男一女。
女人提着一个酒坛子,默默喝酒,一股独属于烧刀子冲烈之味伴随着凛风吹出老远,而那名男子则撑着一把伞,站在女人身侧,随着伞上积雪积深了些,男人手腕不免觉得厚重,于是他腕间轻轻一震,积雪立刻从伞上大把大把滚落。
这正是闻潮生与阿水。
看见淳穹活着回来,闻潮生心头稍稍安稳了些,再望着陆川那张比还未完全入夜的天幕更黑的脸时,他终于松了口气,知道白龙卫多半是救下了。
他不是神仙,哪怕脑子里有一千万种计划,这个世上也会出现一千万种意外。
譬如这一次他的计划便有许多漏洞——时间、消息传播的速度、白龙卫的抵抗顽强程度……这些都是无法精确计算的变量。
至于他身边的阿水,则是忽然扔掉了手里的酒壶,手如灵蛇往闻潮生腰间一摸,柴刀立刻被她藏入了袖间。
闻潮生还未开口,就听阿水说道:
“那人受了重伤。”
闻潮生当然知道阿水口中的‘那人’指代是谁,但他望了一会儿,随着众人渐近,他也没瞧出黔驴身上到底哪儿有伤痕,对方走路的姿势更是稳定自然。
“怎么看出来的?”
闻潮生十分好奇,他的这双眼睛生来就要比寻常人敏锐许多,他都瞧不出来的事,阿水如何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