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外,黑狗停在了县城门口,望着向着官道尽头而去的马车,它终于叫唤了两声。
它平日里从来不叫。
闻潮生没听过,而吕知命……也很长时间没听见过了。
“走了!”
他头也不回,再一次说道,声音清朗浑厚,顺着吹入县城的风传入了黑狗的耳中。
风往城里吹,人往远方走。
黑狗站在那里目送,直至马车消失,县城门口守门的一名衙役忽然对着黑狗嘲讽道:
“你主人不要你啦!”
黑狗没有搭理他,这样的嘲讽它早已经听过了无数次,而它虽并不能精确明白其中含义,却也能感知到这并非好话,有着浓郁的讥讽。
它转头一骨碌便消失在了县城内,县城门口的另一边那名守门衙役回头看了一眼,叹道:
“这么冷的天,它家主人走了也不带上它,冬日离去还尚早,这狗怕是熬不过这个冬天了。”
刚才那名嘲讽黑狗的衙役抠了抠鼻孔,从里面弄出些精华,往一旁粗粝的城墙上蹭,一旁还有不少被冻僵的‘痕迹’,似乎是熟人的手笔。
“老许,你这心软的毛病又犯了,一条狗而已,咱们苦海县这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人活着都不容易……对了,上次你不是说你老母的肺病又犯了么,怎么样了?”
提起了自己母亲,老许脸上闪过一丝感激,说道:
“嗨……没什么大碍了,这事儿还真的多亏了淳县令,上次我去找他预支俸禄,他问我怎么急用钱财,我与他讲了,淳县令居然自掏腰包请了苦海县的曾半仙为我娘看病,现在喝了药跟符水,咳嗽时间少,口痰里也没见血了。”
曾半仙原本是一名游方道士,瞎了一只眼,说是与人算命没收钱,乱了天机,最后在苦海县里落了脚,他医术了得,但似乎是吃了年轻时候的业债,长了心眼子,他治病收的钱不少,越严重的病,收的越多。
提到了这件事,老许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