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蹈,还有狂放的野戏。
老钱儿的确见多识广。
哈埠道里的商业格局,他似乎全都门儿清,哪怕走到一家裁缝铺,他照样也能说得头头是道。
按他的说法,哈埠的裁缝行当按新旧,要分出做大褂的“本帮”,做西装的“虹帮”;按性别分,“男活儿”手艺“宁帮”最好,“女活儿”手艺“沪帮”最好;按风格分,又有北边来的“罗宋派”和南边来的“英伦派”。
要是问他为啥这么懂行,他便不经意间显出几分落寞神情,旋即又换上笑脸,问:“江老板有兴趣在这边立柜做点生意不?我在这边混得开,帮你张罗张罗。”
江连横本就怀疑老钱儿有诈,当然没有轻易接茬儿,只是看在薛应清的面子,才耐着性子随口搪塞了几句。
不过,他的耐心也有限度。
只要西风和闯虎摸清了老钱儿的底细和意图,再要打马虎眼、不入正题,那就谁的面子都不顶用了。
然而,到目前为止,老钱儿对几人的招待,可谓宾至如归,没得挑礼。
只有一件事出乎意料。
这一整天下来,江连横竟意外发现了不少鬼鬼祟祟的洋人,影戏院、赛马场、教堂、咖啡厅……随处可见,只不过这些人与他无关,都是各自繁忙。
他很确定这些洋人有猫腻,只是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
没办法,这都是六爷教出来的“后遗症”。
只有两种人能在人堆里一眼看出谁是贼,一种是精明老辣的捕快,一种就是荣家门的同行。
尽管江连横很久没再耍“老荣”的花活儿,但多年养成的习惯还在,看人先看鞋,顺着往上看兜,再往上看眼神,心里到底有没有鬼,扫一眼便能猜个八九不离十,盯一阵就能原形毕露,除非对方功力在自己之上。
自从进了这家剧院,江连横便发现斜对面有个洋鬼子,频频回头朝这边张望。
刚开始,他还以为那洋鬼子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