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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伙儿互相亮纲报号,并未显出丝毫焦躁不安的气氛,仿佛这趟差事对他们而言,就跟下地收庄稼似的稀松平常。
这边拱手抱拳,乐呵呵地问:“并肩子,跟哪股绺子做买卖呢,甩个蔓儿?”
那边朗声大笑,浑不在意道:“虎头蔓儿,八达岭‘穿山号子’手底下跑,兄弟你是?”
“东北风,调兵山‘老盒子’吃溜达的,你那边儿咋样,绺子局红不红?”
“完蛋操了,这两年风紧,买卖不好干呐,踢俩土坷垃算好的了。”
“嗐,张老疙瘩坐奉天,还得是北边儿管得松快。”
“也不一定,你没听‘阎王李’那俩兄弟说么,北边儿闹毛子,都他妈不容易。”
说话间,众胡匪陆续走进江家宅院,一见领头的赵国砚,想起山头上大当家的嘱咐,便立时纷纷静默下来。
王正南快步穿过院心,来到大宅门口,说:“老赵,人都到齐了,道远的实在赶不上,那就拉倒吧!”
赵国砚点了点头,低声道:“南风,你先去屋里准备准备。”
王正南应下一声,立马转身走进大宅。
旋即,赵国砚从椅子上站起来,朝着匪众拱手抱拳,朗声喝道:
“各位兄弟,江湖不易,哪怕有天大的能耐,只要是常在线上溜达的,那就免不了磕磕绊绊。实话实说,最近江家在外地,碰上了茬口儿,本想着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可对方仗着人多势众,蹬鼻子上脸,耍阴招——”
话还没说完,台下便有一个胡匪接过话茬儿,扯开嗓门儿,大声嚷道:
“哥们儿,你别说了,老弟没别的意思噢,我就想说一句话——退他妈了个逼!”
此话一出,匪众顿时狰狞狂笑。
只见那胡匪仰着脑袋,七个不服、八个不忿地说:
“退一步?凭啥咱就得退一步,就凭那帮瘪犊子是地头蛇?他妈了个巴子的,就他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