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废话么!”众人又笑,“小伙儿,别磨蹭了,赶紧给你干爹磕头吧!”
“慢着!”
江连横突然打断,并抬手拦住行将下跪的海家幺儿,问:“小子,多大了?”
“十四!”海家幺儿朗声回道。
两人相差十九岁,的确够得上父子。
江连横点点头,说:“十四岁,那也不小了,算得上是个爷们儿,既然是爷们儿,有些事儿,咱可得拎得清才行。”
“什么事儿?”海家幺儿没听懂。
江连横呷了口酒,淡淡地说:“你要跟你姐去奉天,这事儿好办,我也不会难为你们姐弟俩;但你要是因为你姐,才打算认我当干爹,这我可就不能答应了。”
“可我本来就是为了我姐呀!”海家幺儿回答得理直气壮。
“嗬,还挺实诚!”江连横笑着转过头,“海队长,我可不是驳你的面子,这样的干儿子,我不能认。”
海潮山当然明白其中的道理,当下便不由得心头一沉,只恨自家幺儿在这破山沟里待傻了,没个眼力见。
穷人家的孩子,莫说逆天改命,只要能捞到个翻身的机会,哪怕最后没成,都算是自家祖坟冒了青烟了,当爹的好不容易争取到了机会,眼看着就要似水流沙,心里怎能不着急?
“海新年!”
当爹的暴喝一声,气得浑身发颤,嘴里连珠炮似的狂骂道:“小瘪犊子,完蛋的货!挺大个小伙子,成天就知道围着你姐屁股后头转,你他妈还有没有出息了?你成天看着你姐,就能让她过上好日子了?你……你他妈重新跟江老板说,重说!”
海新年蓦地愣住。
从小到大,他没少见父亲发火,暴跳如雷、抡东西就打也是常有的事儿。
但这次不同,老爹的怒火中,多了一丝无奈,多了一丝心焦。
见此情形,就算海新年再怎么少不更事,此刻也隐隐有种后知后觉——自己大概是说错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