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十几年过去了,苏元盛老爷子早已病故,在苏文棋的用心经营下,广源钱庄的生意也早已日渐好转。
到底是喝过洋墨水的人,懂现代金融,以至于苏家早在这次震荡之前,就已预料到了奉票贬值的必然结果,于是提前有所防范,借用外币避免了家中资产大幅缩水。
而且,苏家在官面上的交情往来,也从未断绝,否则恐怕早就被无辜抓取给老张充当替罪羊了。
开钱庄的往往需要催债,普通票号碰见无赖,只有请江湖帮派出面解决,而苏家却始终保留着自己的催债打手和保镖,但也只限于生意,并不滥用。
如果要问奉天谁最有可能取代江连横的地位,必是苏文棋无疑,可他却偏偏不喜欢江湖争斗。
钱伯顺缓步走到柜前,仔细打量着铁栅栏的受损情况。
保镖凑过来问:“钱爷,这就放他们走了?”
“不放还能怎么办?”钱伯顺用手摸了摸铁栏上磕掉的油漆,“东家好不容易退出来的,你把他们打一顿,他们心里肯定记恨,这就结下梁子了,你要是把他们插了,就李三爷那脾气……算了吧!”
“那……这事儿不用去跟东家说说?”
“给我备车,我去趟老宅把情况说一下。”
众保镖领命退下,钱伯顺似乎仍有些感慨,小心摸索着铁栅栏,口中喃喃自语: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咱就算不跟江家争,何苦非得把自己关在这笼子里呢?
“这才十几年的功夫,连这帮下三滥的地痞流氓都敢在苏家门前撒野了,老爷子要是在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