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只看了一会儿,就不敢在直视她了——因为他感觉那人也在回瞰他。
她好像在看着所有人,又没在看任何人。
她平静地说道:
“冕下知道您是来交谈银行事物的,也知道您带来了三件礼物。这三件礼物呢,冕下已经从议事会那里得知了你要献上的‘神奇事物’的名单,也感兴趣,也想看看。”
这时,侍女让开退步,叫顾川自己站在前头。
光辉的大厅内,顾川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好像自己正站着某个紧闭的神殿之中。
他低头道:
“冕下,这是我的荣幸。”
只是少女越是说话,顾川的疑惑就越深,那少女是从哪里听到冕下的声音的?她又凭什么身份在这里转达她的想法与意志?而所有人又为什么已经默认了这一切。
这种种不解,他只能强压心底,然后听到传话的少女继续说道,声音平淡得犹如白开水:
“冕下说,他从名单里看到,一共是三件礼物,是吗?他问你你要从哪一件开始说起呢?”
自己的雇工都被留在等候室。那么也只能自己上。
顾川退后两步,来到最大的一个箱子边上,叫另一侍从帮助自己一起打开箱子。
所谓的神奇事物自然不是奇物。
能够献礼落日城至高无上的统治者的奇物,顾川自问凭自己是找不到的,也打不破内城家族的垄断。
但他听说在一百个节气前,机械学者发明的“计算钟”叫冕下非常欢喜。
那是体现了齿轮机械构造的极致的前电子时代的造物。
因此,顾川便想到一个比这时代稍晚,但大致处于相似工业水平的,自己上一世在故宫见到的由钟表匠制作的“钟”。
比人更高的箱子已经走过了漫长的路程,如今解开顶上的锁,四面的箱壁应声倒地。而用来缓冲卸力的软橡胶则被顾川和侍从一起取走。
于是一座钟、一座比人还高的、外形呈铜镀金四层楼阁的钟第一次展露在了这世间之人的面前。
四层的细节清晰可见。金碧辉煌,栩栩如生。
顶层圆形亭内,有两个小金属人活灵活现,各手举一圆筒作舞蹈状。
第二层是这钟的计时部分,圆盘雕有十二刻度,时针如今正在缓缓转动。
至于第三层,有一金属人,负责打钟碗奏乐。
至于底层,同样有一机械人,以川水银行工服人为像,单腿跪地,一手伏案,一手执羽毛笔。
顾川抬头,见到那引路已久的侍女也面露惊诧,而顶上的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