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模糊轮廓,小街上没有灯,只有艾伦夫人家的前门灯亮着——她总是开着这盏灯,大白天都不关。汉娜更小一些的时候,曾经以为大人每天晚上都会熬夜,直到两三点钟才睡觉。现在她知道,这种揣测并不属实。
她又在街角停下来,路的两个方向都黑漆漆的,没有车。她的眼睛现在已经适应了黑暗,她迅速越过大路,来到青草覆盖的湖岸,但眼睛看不到湖面,唯有脚下倾斜的地势说明她已经接近了湖水。她经过几棵桦树,它们把僵硬的胳膊伸过头顶,摆出投降一样的姿势。接着,突然之间,她的脚趾触到了水。这时,她听到有架飞机从头顶飞过,湖水拍打着她的脚踝,像舌头舔舐自己的嘴唇一样轻柔。如果非常仔细地观察,能看到水面黯淡的微光,如同一层银纱。除此之外,她不会知道这是水。
“一个美丽的地方。”詹姆斯和玛丽琳刚搬到米德伍德时,房地产经纪人这样对他们说。这段往事汉娜听过很多次。“五分钟就能走到湖岸,去杂货店也同样只需五分钟。想想吧,这个湖基本上就在你家门口。”他看了一眼玛丽琳浑圆的肚子,“整个夏天,你和孩子们都可以在里面游泳,好像拥有自己的私人海滩一样。”詹姆斯向往不已,欣然同意。汉娜一直爱这个湖,现在,它却变成了一个完全不同的地方。
经年使用使得码头表面已经变得非常光滑,月光也给它笼上了一层银辉。码头一端的木桩上面有一盏灯,在水面上投射出一个光圈。她要到船上去,像莉迪亚那样。她会划着船到湖中央,她姐姐就是在那里终结生命的。她要凝视湖水深处,也许这样试试,她就能够明白一切。
然而小船不见了。这个城市的反应虽然迟钝,但人们还是把它挪走了。
汉娜跪坐在脚跟上,想象着姐姐跪下来解开缆绳,然后把船推离岸边,推出很远很远,以至于根本看不清小船周围黑暗的水面。最后,她躺在码头上,轻轻地摇晃着身子,望着头顶的夜空。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