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的一张照片,承诺说他们会尽力寻找,然后,詹姆斯把孩子们赶上楼去睡觉——连衣服都忘了让他们脱。接着,他发现卧室的废纸篓里有一些撕碎的纸片,他从棉花球、旧报纸和玛丽琳擦拭唇膏的纸巾里面,把碎纸片全都挑拣出来,拼在一起。我头脑里总是憧憬着另一种生活,但实际情况却事与愿违。那张字条的下半部分是空白的,但詹姆斯也把这部分拼好了,他发现她甚至都没有署名。
他把字条读了一遍又一遍,对着纸片拼缝间露出的桌面木纹发呆,直到天色从藏蓝变为深灰。然后,他把这堆纸片塞进一个信封。每天——虽然他总是向自己保证说,这是最后一次了——他都会把内斯和莉迪亚放在电视机前,关上书房的门,拿出那堆纸片。孩子们看动画片、肥皂剧和竞技节目的时候,他就闷在那里读字条。内斯和莉迪亚无精打采、面无表情地看着《家有仙妻》《交易》和《真相》——妙语如珠的约翰尼·卡森也没法让他们振作——逐渐陷入沉睡。
结婚的时候,詹姆斯和玛丽琳曾经约定,忘记过去,共同开启新的生活,别再回头看。而玛丽琳离家出走期间,詹姆斯却一再毁约。每当他拿起字条,就会想起玛丽琳的母亲——她从没叫过他的名字,只是间接地对玛丽琳称呼他“你的未婚夫”。婚礼那天,她母亲的声音在法院大楼的大理石前厅回响,如公众广播一样清晰可闻:“这样不对,玛丽琳。你知道这样不对。”她希望玛丽琳和一个“更像她”的人结婚。婚礼之后,她母亲就再没有给他们打过电话。詹姆斯想,当玛丽琳回到母亲家,在她的桌边吃饭、在她的床上睡觉时,她一定觉得后悔了:她犯了多么大的一个错误,嫁给了他,而她母亲一直是对的。我的这些感受在心底压抑了很久,但是现在,重新造访我母亲的屋子之后,我想到了她,意识到我再也不能继续压抑下去了。上幼儿园的时候,他就学会了如何让挫伤的地方不再疼痛:用拇指不断按压。第一次按下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