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宏正长叹一声,摇头。
“那些原本都是以自家血肉之躯抵御妖兽,保卫民众的好汉子,我自小便看着他们和妖兽搏杀,听着他们的故事长大的,他们又为何会落到这样的境地中来?”
南宫厚一怔,微一沉吟之后说:“人都是有私心的。
对自身境遇不满,自然会滋生怨怼不平,便会有出格妄动之举。
长城守军境遇艰难困苦,其中的忠义之士固然是占了大多数,只是别有心思之人也是难免。”
张宏正默然点头。
这话说得不错,人都是有私心的。
长城守军在前线以血肉之躯抵挡妖兽侵袭,平日里的修炼资源虽然比散修多上一些,却离世家制御下的管事们还差上不少,更不可能和世家子弟们相比,如若是身亡在妖兽口中,家中所得抚恤不过是数枚灵晶。
这些和世家豪族的用度一比起来是天差地别,南宫家这里还好,并不好奢华享受,而自己在李家所见的各种奢豪场面和日常享用动辄一天下来就是上百上千的灵晶,各种用于修炼的法阵和丹药更是让散修难以想象。
当然平常的江湖散修接触不到这些,即便是接触到了在力量的巨大差异之下也只能跪着仰视膜拜,但长城守军却是个极为特殊的存在,将所有军士的心气拧成了一股,而他们又时常能接触到各大世家的方方面面,长此以往人心浮动那也是在所难免。
张宏正没念过什么书,但身在南宫领也难免整天听人念叨儒家提倡的仁爱忠义,对此也有些自己的想法。
他觉得仁爱那是没什么好说的,但忠义这个却是有些讲究,比如郑携队长对他的同袍上司来说当然算得上是忠义,但站在南宫家和其他世家眼中可就是未必了。
站的位置不一样,眼中的忠义,乃至于世界便不一样。
刚才南宫厚所说的察其所安大约就是说的这个意思,所站的位置不同,做的事便自然是符合自己眼中的世界,符合自己眼中的忠义的。
自己所站的应该是什么位置?
什么角度?
张宏正并不怎么清楚,说到底他终究不过是十六七岁的少年而已,再是机灵再是阅历丰富,自身的性情终究还是没有稳固下来。
不知是他自小独立生活的习惯,还是因为肥猫的存在而对其他人本能保持的戒心,他总觉得其他人所说所做的都有些不是太对劲,不是完全符合他心中对这世道的期望。
即便是曾是他心中至高无上的精神明灯,蜀山的李煜真人也只是给他一个修行的动力而已。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