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几乎是耍浑地笑,“我以前大抵没同你说过,我觉得这世上有两句话最不要脸,一句是‘改日请你吃饭’,还一句就是‘来世再报恩德’,你们这是明摆着赖账。爷的恩德,你必须这辈子给爷报喽。”
青田笑着又把一块苹果送入口中,将他曲折的心意细细品味。而后她抬起头,两腮轻轻地一咬,“请三爷出去帮我瞧瞧,试真汤可煎好了?”
齐奢去了短短半刻,回来时手中就多了一只莹白流霞的小药盅。他空站一站,就还把这盅子放去青田床前的小几上,在原位坐下来。
两人间,眼下横亘着一碗稠黑的汤药,人间鬼途的一局豪赌。
有那么一瞬间,齐奢正似赌红了两眼一般,倒是青田自己笑得两眼黑绒绒的,默默取过了药盅。她先深啜一口,又倒吐了半口出来,把牙关和眉头一起锁紧,“苦,苦透了!加蜜。”
齐奢笑了笑,“哪有往药里加蜜的?”
青田已将药盅放回了几上,嬉皮笑脸地,“我天不怕地不怕,连皇叔父摄政王也不怕,独独就怕苦,从来吃药都得给兑两勺蜜。喏,在那儿。”
她
这样子近乎撒娇了,齐奢的心间涌起千般滋味,却也不再说什么,只从小几的底屉上觅到一只酱黄色的蜜罐,添了些蜂蜜在药里,缓缓地搅动几下。随后他扔开了手里的长柄勺,神思恍然地低首欲尝。
“三爷!”一只手飞来扣住了整只药盏,只看青田自床里长长地扑出半个身子,魂飞魄散,惊恐万状,“三爷你忘了,要喝下这药才知道我是热还是疫!原本我就不想让你待在这里,偏你死活不听劝,这会子又这么顾前不顾后的——”因喘得厉害,她忙扯出了襟边的帕子掩住口鼻,向后缩躲着匀了匀气息道:“这药我才沾过了,你可千万别碰,会过人的,不要命啦?!”
齐奢仍是有些神魂不属的,点头一笑,把碗送还给青田,自个站起身走到屋角的面盆边,拿盆里的剩水洗了洗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