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起来,横手往青田的秀额一抚,“留下吧,段小囡写几幅字也卖得出二三百黄金了,这点儿钱你三哥我还出得起。不过就先别裁衣裳了,压箱底放一放,过了这阵子再说。”
青田登时大喜过望,却单是小小地一笑,“三哥说是,我敢说个不吗?”
“嘿,你还真老实不客气,一点儿都不推辞,说让留下就留下?”
“真喜欢嘛,”手指横掠而过,指缝间便有金翠流闪,“你瞧瞧,多漂亮……”
“唔,漂亮漂亮。”眼睛根本没在衣料上,而在青田耀熠着容光的面容上,手跟着就摸去她腰间拉拉拽拽,嘴里毛躁地嘟囔着:“我说你今儿这汗巾子打的是个什么扣?怎么这么——嘶——”
“哎,别扯啊,别——,不许扯,不许用扯的!我,呀!裙子!裙子都被你扯烂啦!”
“再做、再做,这不才新买的料子吗?”
“那不且穿不上吗?”
“你就这一条裙子?”
“这条是我最喜欢的!”
“你最喜欢的不是昨天那条?”
“现在我最喜欢明天那条!”
……
一片段、一片段迁延旋浮的时光过去,本就一团糟的小厅更加地一团糟:喜字、寿字、牡丹、芍药、竹子、松萝、流云、海水、妆花、堆花、起花、暗花、团花、整枝花、折枝花、独棵花、皮球花……层层叠叠的纹饰与花色滚翻错杂,地板的每一寸都铺满了贵比黄金的衣料。半裹半开在其间的,却是两具除了汗湿的皮肤,什么也没穿的人体;看似一动不动,但又在相依相合的微妙处,有些极绵密的磨缠。
这是在男与女间,当喷薄的欲望离去后,鲜有能留下的、同样的温柔和眷恋。
第二天,齐奢就叫管家安排了便装番役,将青田护送至右安门外的碧霞元君庙。碧霞元君是天仙玉女,统摄岳府神兵,照察人间善恶,俗称为泰山娘娘,神府就称娘娘庙。京城中的娘娘庙分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