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次日正午,晴照独好。陌上轻烟,叶问莺啭。
自扶风居的后楼上看去,正是这样的好时美景,却有人视而不见,只在楼梯间绕了一圈又一圈,地板子都踩得嘎吱嘎吱响。
“我说周敦你能不能别晃了?”
周敦停下脚步,直赛昨日的一曲霓裳千泪落,一脸真真切切的心焦,“何无为,这都整整一天一夜了,主子还没起,你也不担心?”
何无为把脸斜过一边,稳重沉着的黑眼睛上笼罩着一层稍带冷漠的不屑,“相别半年,干柴烈火舞弄罢了,有甚担心。”
周敦依旧大惑不解,抓耳挠腮,“嘶,你跟我说说,这男女之间,这个,就这么有意思?这天气,也不嫌热?”
“你不有老婆吗?”
“啧,我那就是‘聋子的耳朵——?摆设’!得,我问你也是白问,你又不喜欢女人,老大年纪还不成家,天天只跟什么这个契兄那个契弟的勾勾搭搭,听说王爷的摔角手里头还有一个同你有旧,那么大块头,亏你消受得动!你说我是想吃馒头没牙,你放着一副好牙口偏去啃——?哎哎哎你干吗?真抡拳头揍人不成?”周敦跳着闪开,跑到出廊外另外几名亲兵的身边,一脸坏笑地摇手,“好兄弟,你不让我说我就不说,你甭动气啊。”
何无为狠力一抹下巴郁青郁青的一片胡楂,板着脸拧身下楼去了。
周敦只窃笑不已,仍来在正房门口打着转地踱来踱去。
他的影子映在窗纸上,绿窗油壁的另一边,房内的被铺一片狼藉。狼藉中的齐奢懒洋洋地睁开眼,打了个呵欠,怀里的青田也跟着醒了,黏糊糊的,朝他脖窝里腻。
“饿。”
他低头给她个吻,“饿了吃,想吃什么?”
青田用牙尖把他颈皮子轻叼一口,“肉。”
“那前两天我给你送的饭菜,荤腥你一点儿不动?”
“我有气节,不食周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