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急剧起伏的胸膛上蒙着厚厚的汗,浑身都是汗,汗水直流到眼睛里。他低头眨动着被汗酸住的眼,走到了离角抵房大门不远的一小块空地站定。几名小监围上来,替他解去了挂在腰间的蒙古袍,褪掉了裤与靴,拿滚烫的毛巾抹去油汗,另有四名太监拎着几只盛有井水的木桶围上前一泼。齐奢裸身站
在当地,结实的两臀微微绷紧,两臂高高地向上举起,仰着头,在瀑布一样降落的冰凉里快意地打了个冷战。
直等鲜衣亮靴地出现在人前,残留在发根的水意仍未退。齐奢自个拿着条毛巾边抹边进门,又伸出另一手连连下压,“坐,坐吧!”
小客厅的黑香柏木茶几边,静候已久的客人是乾清宫的管事牌子,也是内宦大总管——应习。他屈膝行个礼,才把屁股重新挨在椅子上危危落座。
齐奢也在正首一张椅上坐了,毛巾随手一扔。他心知应习贸然登门定有大事,便向周敦递了个眼色。周敦连拍了两下巴掌,很快,厅内的二三十号太监全默声退出。周敦则守去了齐奢身后,屏息悄立。
到这时,齐奢才开言,疾徐有度,“公公有何急事,天不亮就找了来?”
应习摩擦着两手,辗转不定,“倒不是什么急事,就是,唉,怎么说呢?唉……”
齐奢从没见过这位叱咤内宫几十年的权监这样为难的神气,就更感蹊跷,却不露声色,反倒抬手指住了摆满茶饮的几案笑道:“吃点儿东西再说,新镇的樱桃羹。我记着公公爱吃樱桃不是?这一批甜,当真不错,回头叫人送两筐到你府里。”
应习端起了几上的小碗啜两口,抹了抹头上的汗,“谢王爷,想不到老奴的这一点儿口腹之好,王爷也挂在心上。”
“内府二十四监都靠公公费神打理,应该的。”
“提起这二十四监,当年也是王爷一手提拔老奴为司礼监掌印,这些年又对老奴照顾有加,老奴粉身碎骨亦难报答。”
“公公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