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自个眸内的笑意也一针一线地缝入这鞋里去。
夜,无痕无迹。
翌日正午刚过,齐奢就进了门。
“今儿事儿不多,看看你。”
就花居正值芳菲无涯,青田的柔鬘间却单横着一支白鸢尾,两带压裙的坠玉罗缨轻舞飞扬,衬着一串轻扬的脚步和笑声,“我没什么看头,好看的在后头呢,我带你去。”
她扯住齐奢的手往琴房去,门一推,但见正打眼的一面白粉墙壁已变得百彩光滟,绘满了风骨遒峻、色泽繁复的花树烟霞,尽得湍濑潺湲、缥渺难写之状,似是直从这墙壁就可穿入山石林泉间。齐奢不由得惊叹连连,走过去面壁细观,却骤瞧得画内一蓬松枝中的鹦鹉居然破画欲飞,边抖着玉白色的尾羽边高叫起来:“王爷驾到!王爷驾到!”
“这不是——”齐奢才认出这是鹦鹉飞卿,定目一瞧,发现原来壁画上钻了两个小孔,单留着鹦鹉架立脚和水食的管子插于枝叶间。不细看,当真叫人做神笔之疑。
鹦鹉又扑棱着两翅、直着脖子喊道:“王爷英明!王爷仁厚!王爷威武!王爷——”
“呔!”青田把两掌猛一击打断了飞卿的滔滔不绝,满面得色地笑睐着齐奢,“我画的,这机关也是我想的,好不好?”
“你可愈发古灵精怪了。”齐奢哈哈大笑,伸手去拨弄飞卿的羽毛,“敢情这些天你就忙这些来着?好是好,可画这一面墙要费多少精力,又得爬高上低的,万一跌下来可怎么办?你也太不叫我省心了。以后可不许,好好养胎才是正经。”
“你不知道。”青田笑着腰一旋反身靠住墙,便嵌入了画里头,是野林的巫山神女,姽婳盛丽,“看书抚琴,来来去去尽是些痛古伤今之词、闲愁胡恨之调,反惹得人伤春悲秋。反而在这里画上几笔,酣畅淋漓,什么都忘了。去年飞卿害病,到今年也没好透,就这两天伴着我在这里忙活,你瞧它现在多精神,连肚子里这个也跟着我一道开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