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抱着包袱回来figure/figure了。裴度戴上毡帽时,王义深深地看了裴玄静一眼,便扶着一瘸一拐的裴度走了。
晨钟响起来。到长安城才几天,裴玄静已经熟悉了这来自东北方向的庄严钟声,今天听来,却仿佛传递着不尽苍凉的启示。
裴玄静虽然做到了王义所托付的事,却被更深更大的无力感所包裹。直觉明白地告诉她——要出大事了。可是现在除了等待,她什么都不能做。
从兴化坊去大明宫上朝,要先向西出坊门,再折向北。裴度仍然一人一骑,由王义右手牵马,左手提着灯笼,出府门沿着东西向的坊街前行。
天还没有亮。启明星孤零零地挂在东方的天际,月亮的清光从背后照向他们。马蹄音在空旷的街道上显得格外清脆。
感官在这一刻变得出奇敏锐,那声唿哨起得虽然极轻微极迅疾,王义立刻就听到了,几乎同时将裴度扯落马下。
裴度掉在地上时,已有数枝羽箭插入马身。马匹负痛狂呼,其余的箭支被王义挥舞的长刀扫落。
第一轮远攻之后,立即从墙角树荫处蹿出数名黑布蒙面的杀手,开始第二轮近身肉搏。
刀光四溅,兴化坊的清晨瞬间被照得透亮。
王义仅一人,虽接连击退数名杀手,不免顾此失彼。突听裴度一声惨叫,扭头便见到一个杀手挥刀,结结实实地砍在裴度的头上。
王义狂呼着冲上前砍倒那名杀手,再不顾其他,一脚将裴度往路边踹去。裴度翻滚着跌入树下的沟渠。
杀手们又一起涌上来。王义知道,这么大的动静肯定惊动了金吾卫,再多坚持一会儿,他们就会赶到的。现在只需要他守在沟渠前面,能守多久就守多久。这便是他殚精竭虑设想出来的最后一招。
攻击从四面八方而来。刀砍进肉里,他不觉得疼,血糊了眼睛,看不见就靠耳朵听。王义很快失去了全部知觉,完全凭借本能坚持战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