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来，她不过是昆仑墟最隐秘耻辱之一，她存在便玷污了昆仑墟声名。但他也知道，出身由不得人选择，有那样一个母亲并不是她错。更何况她还是不周峰主女儿，是太华峰主弟子。

于情于理，他都不能像对待其他碍眼东西一样，直接驱逐她、铲除她，所以他便宽容地无视了她。

白飞鸿几乎能够想象他是怎么想。

——不过是一个小姑娘，何必与她计较？

就算是前世，荆通也没有如何为难她。他只不过是看不见她，不与她交谈，对她一切都漠然以对罢了。

这便是瑶崖峰主“好心”。他宽宥她，如同人们宽宥蝼蚁。

令人作呕仁慈。

有些事情似乎重来一次，也不会发生任何改变。

白飞鸿静静地想。

就像她始终是娼.妓女儿。

就像他们理所当然鄙薄她出身。

和前世一样，一切都飞快地坏下去。

次日，当她再度来到学堂时，毫不意外发现，原本还有说有笑同窗们，在看到她时候都停止了交谈，纷纷避开她视线。

于是，白飞鸿知道，他们所有人都已经知道了。

“让开。”林宝婺走过她身边时，重重撞了一下她肩膀，“别站在这挡道，你这个骗子。”

白飞鸿没有动，不知为何，她忽然感到了一丝好笑。

“我骗你什么了？”

于是她便真笑了。

“讲讲道理好吗，林大小姐？”她不知道是在问眼前林宝婺，还是在问前世那一个，“我一早便与你说过，我和你根本没有一样地方。”

是你自己自作主张，认为我们是一类人。

“你——”

林宝婺气急，扭过脸来瞪着她，瞪了一会儿，她脸上也露出一个冷冷笑来。

“你自己心里清楚。”她傲慢地昂起头来，“不过，你说没错，我和你确实不是一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