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不知他心中计较,见二师父的态度大趋和缓,忙打蛇随棍上,将胡彦之所提说了一遍,却略去他与狐异门之间千丝万缕般的可疑纠葛,只说胡大爷一直跟踪自己和耿郎,无意间撞破金环谷的人马埋伏四周,进而发现幕后的黑手乃狐异门的鬼先生,为破奸人毒计,欲假游尸门之手潜入七玄大会云云。
胡彦之越听越是佩服,这毒妇鬼扯的本领比起人称“扯圣”的奇才胡大爷,恐怕是棋逢敌手、将遇良材,不找个时间堂堂正正以谎话一决胜负,孰高孰下,尚在未定之天。她不说一句假,只隐去几个枝节关窍不提,或者变个花样换着说,听起来就是毫不相干的另一套。
耿照只是看上去老实,心思可一点也不蠢,过去胡彦之虽有疑虑,倒不真的担心拜把兄弟被她拆吃落腹,连骨头也不剩。直到此际才不禁头皮发麻,料想耿兄弟纵使九死余生、历劫归来,家里也还有一条心机深沈的美艳母蛇等着,是福是祸,委实难料。
那“玉尸”紫灵眼看似不通世务,心思单纯得很,“虎尸”白额煞则是崇尚武勇的江湖人,在徒儿的如簧巧舌之下,按说是风行草偃,说服起来毫无困难。岂料白额煞听完,咧开大嘴一笑,冷冷说道:
“对付狐异门,偏不能与此人合作。”肌肉贲起的毛茸茸双臂环胸,一边以骨甲轻刮下颔,发出磨砂般的“喀兹”怪响,射向胡彦之的森森目光令人背脊发寒。
符赤锦微微一怔,笑道:“二师父,是胡大爷从狐异门的手底下,救了我和小师父呀!怎地偏不能与他合作?”声音娇腻,直与小女孩儿撒娇无异。
白额煞重哼一声,冷道:“这事你不懂,毋须多问!哼,方才说是鹤着衣的徒弟,我就隐约觉得有些不对,这下可对上啦。鹤着衣这几年闭关不出,甚少见人,与他过往的为人颇有扞格处。难道是他错养了一只噬人的狼崽,反将性命搭了进去么?”
符赤锦听出口气不对,低而混浊的咕哝声,正是暴起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