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头没闹明白“你家姑奶奶”指是谁,到后来才听出来,原来是说她那老侄女儿。
一位曾经皇后,变成了奴才口中解闷子逗咳嗽话题,可见人真不能落马,要不连畜牲都能低看你。
颐行没应她话,低着头,保持宫女子应有姿态。
只是先前淋了雨,加上脚下鞋也湿了,就盼着能回他坦换一换,可吴尚仪偏不发话,反倒是乜了她一眼,“你们进教习处时候,嬷嬷应当告诉过你们,宫女子不能单独进出吧?今儿你犯了戒,知道么?”
颐行火气险些又被拱起来,勉强按捺住了道:“因着人都给分派出去了,我实没有个伴儿……”
“胡说,尚仪局那么多人,就找不出一个能和你结伴?你嘴上装了嚼子,不肯开口求人,这是你不是。我早说过,这地方不是你们尚府,当差就得有个当差样子。心气儿比天高可不是好事,我自有办法,来校一校你这臭毛病。”
不用说,又得挨罚,颐行知道求饶没有用,只有自认倒霉。
吴尚仪命人取了簟把子,那是种用蕲竹扎成板子,宽约两寸,拿来收拾人最合适。从尚仪局出去小宫女,几乎人人尝过它滋味,南方应选宫人甚至给这种惩戒起了个形象名字,叫“竹笋烤肉”。
“啪”地一下……可怜了颐行手心,那种火辣辣疼叫人没处躲,因为越躲打得越凶。
吴尚仪下手一点都没留情,在重重击打了二十下后方才停下。
这时颐行双手已经肿得抓握不起来了,她盯着那双手,只见肉皮儿底下汪着水似,连掌心纹路都被撑开,不见了。
吴尚仪咬着牙关说:“念你是初犯,暂且饶了你这回,再有下回可不是挨板子这么简单了,杀头充军都在这上头。”
颐行忍住了泪说是,“谢谢尚仪教训,我都记住了。”
夜里银朱回来,看见她这样惨况只剩一叠声地叹气。
“以前生在尚家是荣耀,现在生在尚家成了催命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