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下。
琴姑姑一向不怎么待见她,一位姑姑带领不止一个新人,这头正教小宫女往白棉纸上喷水熨烫制作手纸,见颐行进来也不搭理,反倒把视线调往别处去了。
颐行吸口气,叫了声姑姑,“给姑姑请安,我得了吴尚仪令儿,回来述职啦。”
琴姑姑嗯了声,“听说了。”
“姑姑,我铺位给人填了,要不姑姑另给我安排个地方吧。”
结果就换来了琴姑姑没好气儿。
“我这一天天,忙完了这头忙那头,哪儿有闲工夫给你指派他坦。你去各屋瞧瞧,有空着地方,放下铺盖卷就是了,又不是凤回巢,还得找什么好地界儿。”
所以呀,回了尚仪局就是这境遇,有时候火气旺些,真想把铺盖砸在那起子小人脑袋上。
人活于世不时会遇上这种人,就像夏太医说,有一分权,非当十分用。世上真主子反倒不可怕,最可怕就是这类二道主子,那才是热脸贴冷屁股,油盐不进呢。
可这个时候,也不容她撒野,回头又把自己折腾回安乐堂。她只有忍气吞声,提着铺盖又出来,因天气渐渐热起来,脸上出了一层薄汗,出门遇着风,倒是一阵清凉。
这时候碰上银朱从外头回来,一见她就蹦起来,欢天喜地叫着姑爸,迎了上来。
“您这么快就回来了?我原打算这两天想想辙,过去瞧您呢。”边说边上下打量她,“您在那儿还好吧?那地方多瘆人,把您吓坏了吧?”
颐行笑着说没有,压声道:“那是个没有尔虞我诈好去处,我在那儿尽遇着好人了。可今儿回来,连个落脚地方也找不着……”
银朱说:“您一走,琴姑姑就领人进来了。没事儿,我往边上挪挪,您和我睡一块儿。”
可话才说完,没等颐行点头,琴姑姑就从里头出来了,说不成,“每个他坦都有定员,你们能挤挤,别人未必愿意和你们挤,别白占了别人便宜。”
银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