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那么学问,我又岂能尽数学了去,只造化一途,就够耗去一生了。”
这话平平淡淡,却让苏颂哑然。也是,若非心无旁骛,又岂能触碰天地至理?也难怪他这个醉心功名的,比不过甄琼、沈括。
想到这里,苏颂轻叹一声:“若是存中在此,必然能有奇思。”
电法可是同火|药一般列入了机密,除了中枢几人,无人能知。苏颂还是沾了谏言的光,这才能入观瞧上一瞧,想要写信给沈括,是万万不行了。
甄琼闻言也不由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存中兄就不回来了吗?治河也有五六年功夫了,难不成还要折腾好些年?”
“黄河的二股河道已经疏浚加固,轻易不会决堤。但是束水攻沙的法子太妙,如今官家又派他治汴水去了。汴水水位也不低,对于东京城总是祸患。治完了汴水,估计还要整治黄河上游水土,他那奏章很得相公们的重视,说不定还要在外奔波十数年呢,也是艰难。”苏颂叹道。
苏颂比旁人更明白沈括的才能,而且觉得这才能放到什么地方都有大用。但是治河十数年,整个仕途都要荒废了,以后也只会被当做治河的能臣,想进中枢也就难了。一句“日心说”,就换来如此结果,不知沈括心中可有懊悔?
甄琼却满不在乎:“苦是苦了点,但治河是千古事,存中兄的姓名将来必然也为天下人知啊!”
苏颂一怔,渐渐也露出了笑容:“凌霄子此言有理,倒是我着相了。说来存中在外游历,亦有不少发现。之前听闻他在延州河床里见到了成片化为石头的竹林,似乎延州那样的边地,在上古时节也有茂密竹海,有鱼蟹丛生。数千年过去,竹已化石,岂非沧海桑田?”
甄琼听到这话,也有些神往:“天地造化,果真非凡俗所能揣度。回头也要把这登在《造化论》上才行!”
这般惊世的发现,也的确该登在报上,为天下人所知。谁又知道天地间还有多少奥秘,待人探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