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亭外已是黑风吹暴雨,天色昏鸦鸦。
林稹又忙活了一刻钟,这才捡了好些个树枝进亭子。
她脱下蓑衣,立刻取了火石点火。
这么大的雨,树枝都被浇透了。一点起来,全是烟。
林稹被呛得不行。
“大娘子,这不行,点不着啊。”桂妈妈也急了。
“桂妈妈,你去我笼箱里取一件麻布衣裳来。”林稹狠狠心。
桂妈妈一惊,心疼不已:”一件衣裳两三百文呢。”
“衣裳没了可以再买。火点不起来,晚上所有人都得冻死在亭子里!”
桂妈妈被唬了一跳,赶忙取了衣裳来。
靠着干衣裳,终于点着了火。
把小一些的树枝围在火堆旁烤干,再把干树枝送入火中。
眼看着火苗一点点大起来,林稹终于松了口气。
骡车狭窄,娇姐儿一个人躺在上头,最多再加一个钱氏照顾。
也就是说,她今晚得在亭子里过夜了。
届时冷风、寒雨、低温……有了火,林稹终于没那么紧张了。
“桂妈妈,你看着火,我去接些雨水来。”林稹从笼箱里翻出个陶罐,捧着,往亭畔走去。
哒哒的马蹄由远及近,溅起阵阵水花。
林稹眼前一亮,快步赶到亭畔。
只见三匹黄骠马冲破雨幕,马上人披雨戴风而来,顷刻间就停在了眼前。
三个人?林稹略感失望,却终于还是怀着希冀等个结果。
韩旷勒停马匹,翻身而下。
眼前小娘子正仰脸望着他,一双眼睛透亮清润,像春雨浇洗过麦田,含着饱满的希望。
韩旷一时间竟有些不忍心,微微偏过头去:“往前行了十里,道旁荒无人烟,只有一块堠子,写着距驿站三十里。”
林稹闭了闭眼。所幸方才略有心理准备,也没太失望,只是笑道:“辛苦几位郎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