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月明掀起锦被滚进去卷住,把被子拉上来掖紧了:“慢点儿,别踩到我啊。”
殿内黑漆漆的,窗棂子映着微微雪光,萧迟适应了一阵才能视物,他撩起床帐绕过裴月明黑漆漆那团,跨过楚河汉界钻进自己的被窝,抱怨道:“真麻烦。”
以前哪里用他吹灯,他只管舒舒服服躺进去就好。
裴月明没理他,背过身后,没一会就睡着了。
萧迟:“……”
这睡眠质量和速度,简直让人羡慕忌妒得牙痒痒。
当然,这羡慕妒忌萧迟是不会承认的。
撇了撇嘴,他拉起锦被蒙住半张脸,专心酝酿睡意。
然后……
然后他又失眠了。
微微的月光映在窗棂子上,屋里黑漆漆的,又下雪了,簌簌的雪声让深夜里显得格外安寂。
床已经换了,是他从小睡的那张八柱盘蟒千工拔步紫檀木大床。床品也换回来了,杏黄色的绡纱帐子柔软的衾枕被褥,都是他用惯了的,熟悉的触感和味道,让他一下子就放松下来了。
可他还是睡不着。
裴月明的存在感太强了。
今夜她没有小呼噜了,睡得非常安静,可萧迟还是能听见她清浅绵长的呼吸声。
每当夜里,萧迟的感官就会变得格外灵敏,他甚至可以很清晰听到帐子外蚊子飞过时振翅的声音。
他烦躁,坐起身从床里侧的多宝阁摸了一张丝帕,撕下两个小布条团团把耳朵堵上。
嗯,安静了,可他还是没能睡着。
眼睁睁到了半夜,然后,裴月明就开始滚来滚去了。
……难怪她不愿意睡榻,这小丫头片子睡觉也太不老实了吧?
首先,她往床外沿滚,滚了一圈被床围子卡住,总算才没有掉下去。
他唾弃,这还是个姑娘家吗?
然后她滚过来了,被叠了几层的楚河汉界挡住,然后萧迟眼睁睁看着她趴在上面,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