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萧迟打马独自再至定陵。
下了地宫,立在棺床前,人高的金丝楠木棺椁,簇新,殷红的朱漆,尚能嗅到淡淡的桐油味道。
他伸手,轻轻触摸棺椁上的栩栩如生的行龙云纹。
静静站了很久。
他转身离开。
这会是他最后一次进来了。
先帝梓宫已入葬地宫,随后,地宫石门就会彻底封死。
段贵妃棺椁目前奉在赵乡殡宫,预计会至少停奉几年的时间,待找到一处风景秀丽的风水宝地后,再另建陵下葬。
出了地宫,萧迟回到祾恩殿,梵音阵阵,袅袅青烟,他接过三柱清香,仰看上首建和帝的遗像。
皇帝端坐龙椅,双手垂放在膝,威严垂视。
萧迟躬身敬香,俯首三次,将三柱清香插在鎏金大香炉上。
徐徐吐了一口气。
他转身离开。
跨出祾恩殿,暮秋的暖阳洒在头顶上,他缓步而行。
有哀思。
但过往种种,他彻底放下了。
旧日苦殇不可追,他有未来犹可期。
日光落在定陵祾恩殿的红墙金瓦上,折射出一片刺目的光。
萧迟迈步,往前行去。
……
萧迟的登基大典定在九月三十,钦天监卜算出来的上上吉日。
这些日子,又要治丧又要准备登基大典,各种礼仪背诵礼服试穿,是不能出一点差错的。
萧迟忙得不可开交,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裴月明捧着他的脸左瞅右瞅,十分心疼:“都瘦了,回头得好生补一补才行。”
这阵子吃的还是素,幸好天子守孝是以日代月的,她心里其实是不怎么认同这种自损形式治丧的。
“嗯。”
萧迟下颌贴着她的发顶,应了一声。
都听她的。
两人歪在软塌上,她亲了他一下。这阵子裴月明心疼他得很,他也极愿意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