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床,得偿所愿。
苏岑只觉没由来心里一空,反倒什么都不惧了,冲祁林一笑,“那麻烦祁侍卫把王爷叫起来,借王爷枕边人一用。”
祁林为难地看着苏岑,还没想好怎么措辞,只听身后脚步渐近,在他肩上轻轻拍了拍。
祁林略一回头,躬身退下。
这是苏岑数月以来第一次这么近的看清这个人。
还是那么高高在上,睥睨众生,随便披了一件外袍,却似君王气度。一双眼睛看着他,似含笑,又好像什么都没有,伸手轻轻在他脸侧划了一道,道:“瘦了。”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他却得双手紧握指甲深陷进肉里才止住自己的颤抖。
那一刻他关在心里数月之久的情绪便如决堤之水,在胸腔里横冲直撞,几欲把人淹没,每一滴水里都有名字,唤作――委屈。
在朝堂上他孤立无援时撑住了,看着堂下血肉横飞时撑住了,醉了酒再也无人把他抱上床时撑住了,最后却因为两个字溃不成军。
苏岑,你真是出息了。
苏岑后退两步,把自己隐没在阴影里,低头恭敬行了个礼,道一声:“王爷。”
李释轻轻撩起人鬓前垂落下来的一缕发,问:“这么晚了还不歇息?”
“我……”
还未出声便被打断,只听有人在一旁千娇百媚地唤了一声“王爷~”。
长发垂肩,胸前微敞,那人还带着几分惺忪睡意,身子像没了筋骨,扯了扯李释衣袖,把头轻轻靠在人肩头上。
苏岑一瞬间清醒过来。
只怕他风风火火赶来的路上两人还在床上抵死缠绵吧。
自己这算什么?悔不当初之后的摇尾乞怜?他又算什么?对前宠儿微不足道的一点施舍?
苏岑再后退一步,那缕鬓发自人手中脱落,恭敬道:“下官万死惊扰了王爷,只怕世子得随我们走一趟了。”
恰如其分的君臣之礼,冷淡疏离的克制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