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他纤长利爪般的手指将长发随意地结成脑后的发圈,好让他的面容能从中显露出来。
随即他又回忆起了刚刚自己的破碎梦境中的幻象与对话。
卢温在活着的时候既不讨人喜欢,又相当短视而缺乏智慧,但在他死了之后——尤其是他那缺少了骨盆以下的部分的尸骸如今被钉在他的舰桥上、成为他王座对面空洞的颅骨视线装饰品之后,这位兄弟说起话来就明显聪明而有条理多了。
“我的子嗣们,吾儿,”他坐在用无数无辜者的白骨糅嵌制成的宝座上,被用男女老少的尸体或者活尸浇筑的城堡包围,王座室外的长廊中依旧有着生命的地板上的一张张被缝合起来的人脸朝着天花板发出永不止息的哀嚎哭泣。
“假如我离开了,你们要怎么办呢?最后?不见天日的杀手会变成躲避日光的蟑螂吗?被光照过来就一哄而散,只为了生存而进食,食腐为生,纵然爪牙锋利,依然令人恐惧,但这没有任何意义。”
这让一股寒意流过王座室内几乎所有人的脊椎与神经结。
原体正在起身。
在最遥远的东部边境,星炬的光辉之外,腐尸世界,忒萨瓜尔萨,那由活生生的人类与黑曜石、以及第八军团天赋中黑暗的极致艺术共同建造的最后行宫中。
他还记得他们在虚假的舰桥上的对答,以及有关他们军团——统治——恐惧——秩序——人类——战斗——和一切的意义。
那些似乎在一万年前就经由他们原体的意志传达过许多次。
随着原体如一座黑色的、瘦骨嶙峋的高塔一般在王座室缓缓升起,那些哀嚎开始转变为真正恐惧的尖叫。
“要为我着甲,她要来了,我命定的死。赛维塔。”他发出嘶嘶的轻柔吐息,“到我这里来。我希望你观看。”
有一位连长的声音打破了房间中无形凝固的恐惧,“吾主,赛维塔已经死了。”
divclass=conte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