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瓶,问她需不需要开水。东方涓说不要,把她打发走了,思路却回到了眼前。她想她此番回国真的欠考虑。她想起当年刚收到乔力波的绝交信的时候,她也曾冲动地想马上飞回来把一切弄清楚,可最后还是放弃了。当时她才只有二十六岁,都知道那个时候回来是自取其辱,现在自己这是怎么啦,居然幻想人到中年的乔力波为他们那个没有结果的初恋守身如玉!
东方涓披上外套,下楼来到旅馆外面的大街上。这条路她太熟悉了,从北京文理学院进城,总是先坐362公交车到颐和园换乘332沿着这条路,到达动物园终点站。每次站在那个四面透风、晃里晃荡的公车上向外看,刀口剧院、北京大学、紫竹院公园从眼前一晃而过,她都会想,都说北京大,跟我产生联系的不过就是这条中关村路和这辆破旧的332公车!后来跟乔力波比较熟了,她问他,是不是当一个城市大过一定的尺寸,这个城市里的居民会产生一种疏离边缘的感觉,就像一个大家庭里的孩子,每个孩子都觉得父母给他的爱太少。乔力波说,那是你,不是我。对我来说,北京向外扩得越大,我的空间就越大。怀柔、顺义,现在是我家别墅,将来就是我家后院。她因此伤感了几个小时,她想她注定是这个城市的边缘人了。
北京七月的夜晚凉风习习,街道两旁是一间接一间的酒吧,霓虹灯把整个街道装点得非常美丽时尚。街边临时支起的小吃摊位前,熙熙攘攘挤满了纳凉的居民,人们大声打着招呼,小孩子在人缝里乱钻。几个年轻人一边喝着燕京啤酒,一边在为什么国家大事争执不休。东方涓信步向前走,心情慢慢地好起来。她想难怪有人说海外留学生有得忧郁症的也不用看什么心理医生,只要送回国,哥儿们几顿酒一喝,保管痊愈。
这次回国跟以往感觉完全不同。过去回北京,下了飞机就处在陆放鸣父母和姐姐一家人的包围中,去餐馆吃饭,陪老人聊天,或者陪陆放鸣参加他的同学聚会,每天